对米契而言,等待艾莲的时刻比囚禁的五年更折磨人。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机场接艾莲?”米契向安排他住进五月花饭店套房的国务院官员黑亚力抱怨。
“机场是最容易被记者盯上的地方,”黑亚力说,“而且你这张脸很快就会被认出。”
“你知道五年不见老婆是什么样的心情吗?我打电话给她时,脑海就不停地出现我捧着花站在飞机旁边的画面。”
花是米契囚禁期间经常思考的主题。第一年,他幻想自己捧着玫瑰花回家见艾莲。后来觉得玫瑰花太普通,配不上他老婆,就换成雏菊,因为艾莲想在贝鲁特的公寓种维菊。到了第三年,他又觉得雏菊配不上他出众的美娇娘。
之后,他便为返家当天该送什么花给艾莲的问题,整天搜索枯肠,想得都快发疯了。他考虑郁金香,却怕它们使她勾起他被人绑架的不愉快回忆。直到去年春天,他才做出最尽人意的选择。
“我很抱歉。”黑亚力把话筒交给他,说道。“不过,如果你需要花,门房会替你安排,让她一定进套房就看见花。”
“意义不同。”他咕哝着接过话筒,三分钟后挂断。门房承诺,一小时内把花送到。
米契开始踱步。“我还是不明白,你们这些政府官员为何把我当成间谍一样,看得这么紧。我是记者,可不是中情局间谍。”后面那句话,他已对绑匪说了五年。他不怪他们不相信他,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美国间谍才敢冒生命危险跑到战区凑热闹。
“相信我,”黑亚力说,“如果你是中情局的人,我们就不会把你送到这里来。”
米契兀自嘀咕着驻足窗前,双手插进后方裤袋。他一身的新衣新鞋是他们在德国替他买的。空军基地的指挥官为了面子,好歹也得将送回国的落难子弟,打扮得整整齐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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