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娜的疼痛加重,谈起了大卫,我们讨论下一步治疗方案
“疼痛没有好转,”乔安娜说,“实际上,症状加重了。”
对我们的下一次预约,她已急不可待,于是她打电话问我,可否尽早到我的诊所做夜间检查。当我回顾乔安娜的病历,阅读我上一次所作的记录时,我意识到,在这份正式报告中有多少内容被我遗漏,又有多少细节被我们的护理人员忽略掉。我直觉中的所有困扰,我第一次与她会面后,要赶回家时为她的种种忧虑,我对乔安娜的微笑和烦恼不表现出来的不相称的关注,以及我对是否应该向她提及这一切的自我斗争全没有出现在记录中。相反,我的总结浮皮潦草:“三十二岁的中年妇女,无妊娠史,目前在长期的性事中使用避孕药物,今晚在这里抱怨说已有三个月的盆腔疼痛史,阴道有灼烧般的疼痛感,它只在做爱过程中发生。”
“你说更严重了。”我说。用陈述而不是疑问语气,然后坐下。我几乎找不到什么开场白。我本想欢迎乔安娜的到来并问好,但相反,我发现自己被彻底推进医学治疗思维模式中。
我拉过凳子,试图能和乔安娜用一种面对面的,几乎是促膝相对的友好方式交谈。随后,我又撤回原处,仅仅是挪动一点,又恢复到那种医生与病人的距离。
“真的是很糟糕!”她一边用手指梳拢着头发,一边对我诉苦。她身着一件下摆微喇的靛蓝色长裙,上着匹配的收腰短衣,脚蹬黑凉鞋外加滚筒短袜,颈下色彩斑斓的珠子串摇曳生姿,使其颇具艺术气质,并富有节日风情,她不像是来诊所,却像是在赶往一个画展或者舞会的路上。但是,她的脸,苍白黯淡,静如止水。今晚,乔安娜没有半点笑容。
“我作了记录,”她说,并递给我一个黄褐色的便携式日历本,最近几周的那几页被她用橡皮筋整齐地束在了一起。我解开橡皮筋并翻看这几天的记录。在她和大卫有性生活的过去几周里,她总共作了八次记录。在那些日子的每一页记录上,她都用红墨水写下了一个大大的“疼”字,字迹潦草狂乱。有时,在他们做爱后的第二天也有一个“疼”字。其余几天的页面则是空白。
“对不起,乔安娜。润滑剂似乎没起任何作用。”我说着,并把本子递还给她。
“我先试着用了用,后来又在大卫身上使用,但它根本没有多大帮助。可能刚开始的时候好一些,但是随后它就好像一点都不起作用了,我仍然感觉疼得受不了。”
乔安娜看着我,富有光泽的面庞亮闪闪的。我想知道,当她做爱时受到刺激,她的情绪是不是也会受到影响。原因是在她,还是在大卫呢。我知道,她在等我发表一些意见。通常,我比较擅长把失控的局面处理得井然有序,可以抚慰女人接受检查或者轻松接受困难的检查,预先警告病痛并能教她们如何去应付。但是这次好像出师不利。我受到攻击,步履维艰。
“你的衣原体和淋病病毒检查结果是阴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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