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不高、青筋暴露、手指纹花的老人坐在很旧的电子管电视旁,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女播音员。
“现在向您转播最近内务部部长的新闻记者招待会。”女播音员怀着深厚的感情在说。
“由于这些坏警察的存在,任何地方也不会有安宁。”纹身老人不满地说,然后很难过地从干瘪的沙发上站起来,拨到另一个频道,那里正在演着一个苏联的老侦探片《行家侦探》,兹纳缅斯基大尉正在审讯一个小男孩,一定是个好孩子。然后,他又拨到第三频道。然而,又是不走运,正播《人与法》这一节目。莫斯科警察局中校,此人头发特亮,就好像抹了油,津津有味地用那种听着都能使人心脏停止跳动的细节,讲述着一次例行的英勇战役:在俄罗斯首都消灭了一个犯罪团伙。
“见鬼去吧!”老人用鬼话骂人,“真倒霉!肮脏的国家。不论到哪儿,到处都是狗毛气味……”
走到电机旁,他很生气地按了一下键子,图像聚力一点,从突出的屏幕上消失了。
当然,可以看录像来开开心,多么奇怪,他又打开了这个古老的电视机,但一个影片如果已经看了二十遍,也就无快乐可言了。然而,在这个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六十多公里的地方,即使是劣质的出租录像带也没有……
阿列克赛。尼古拉耶维奇。那依琴柯,就是他。他站了起来,压制住上过“十年制学校”这种人的自然气忿,走到窗前,神经质地卷起薄纱做的窗帘。在热乎乎的充满阳光到处是灰尘的小院里,一个人也看不见。前面有一给毛的产蛋鸡来回跑着。张着翅膀,弄得尘土飞扬,还有两只公鸡,一只小的,一只老的,正为自己和自己尖尖的通红的冠子和精美的尾巴而自豪,两只漂亮的公鸡相互看着。带有明显的不友好的表情。
“呜、呜、呜,公鸡,张开翅膀了……”很难说这双重含义的词指的是谁,或者是鸡笼子的主人,或者是蓝色屏幕上刚才的主人公。
盗贼头子在特威尔斯州的这个小村庄也住两周多了。他非常便宜地就租了质量很好的一栋房子中的几个房间,又花很少很少的钱就雇佣了这位上了年纪、已掉了牙的穷女主人服侍他,给他打扫房间、洗衣服、做饭……
尽管最新的情况明显地对他不利,但他看上去还是特别的平静,甚至很自信: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就去湖边钓鱼,在郊外的森林中采第一批蘑菇,把不同种类的小树林中的木材分开,而在周六,通常在乡下的浴池洗个澡……
有时,为了不让别人看见,他一天三四次到“鸟笼子”式的厕所里拿出手提电话,拨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的电话号码。确实,通话的语言通常是独特的。因此,老太太——他惟一经常交往的人——从这样的谈话中什么也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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