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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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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跑过花园的时候,一个刚来了一星期的年轻人在我身后叫道:“我和你一起去!”起初我们打不开后门,在我们使劲弄门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喊:“斯蒂芬,别走。等一等,我和你谈一谈!”这是珍妮,她正从窗子往外看。木一会儿当她穿过草坪跑来时,门开了,我们消失在路的拐角处。五分钟后我们已经坐在开往伦敦中区的火车上了。我始终也没有弄清那个年轻人的姓名,他建议我们呆在一起。他去取了他的旧汽车,从他母亲那地弄了点钱。
  他口袋里有了钱,那天中午过后不久,我们就把车停在哈利街兰多医生的诊所外面。十五分钟后我们就买来了大量的安非他明和镇静剂。我们在他的汽车里开始一把把地吞服药丸。此时我的口袋里放着他剩下的钱,我们又往另外一个医生那里去。这时我们的麻烦真正开始了。
  我的同伴在一处红绿灯前停下汽车,突然他失去了知觉,倒在方向盘上。他刚才弄错了药丸,吃的是安眠药。我把他拽到旁边乘客的座位上,自己开车。我的这位昏倒的乘客倒在我身边一动不动,我也迷迷糊糊,拼命想找到另外那个医生,开始开着车兜起圈子来。突然我意识到这个年轻人的呼吸很怪,而且已经出溜到了地上。我把车停下,发现他已经昏迷。我以为他要死了,慌慌张张地把他送到附近的一家医院里。他急诊住院洗胃。我极其惊恐,拒绝说出自己的名字,把汽车钥匙留在护土那儿,抓起剩下的毒品撒腿跑了。
  在凤凰戒毒所呆了这么久以后,吸毒后的毒效让我感到非常害怕。我又一次单身一人流落在伦敦的街头。我紧握着药丸,当那恐怖旋风力量越来越强时,我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跑。这是怎么了?我在干什么?绝望之下我买了一些廉价白兰地,用最后的一点钱付了在一家肮脏的旅馆里住两夜的房钱。我被带到了地下室里的一个小房间中,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煤气炉,煤气炉上方有一个木架子。这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只有一扇极小的窗子对着上面的马路。我力图使自己镇静下来,把药丸倒出来分成两堆放在架子上,安非他明在右边,安眠药在左边。我得意地在架子的两头各放了一瓶白兰地,眼睛盯着展览的毒品,心里想,这些药丸无疑能使我运作起来,回到我一度所在的地方!
  独自在房间里,有着小山堆似的毒品,我不断吞下越来越多的安非他明,期待着辉煌岁月的灵感重回到我身上。我等了又等,等待着那极乐的飘飘欲仙的感觉的出现。但是我等来的不是快乐,而只是紧张和恐惧。
  过了一天,我已经一连三十个小时不歇气地服用毒品,最后不得不放弃了。我拼命想要停止头脑里的恐怖电影,就伸手拿起了尚未开瓶的白兰地,吞下了第一把安眠药。我躺下等待着从噩梦中解脱出来。从窗子里我能够看见许多脚在早晨的高峰期间在上面的街道上匆匆来去。隔壁房间里有人在咳嗽,现在他们在聊天,过了一会儿我能够听到他们性交时发出的呻吟声。
  突然安眠药和白兰地起作用了,一千把小提琴开始在我的脑子里奏起了胜利进行曲。我又感到快活了,呼呼呼味地喘着气。房间在打转,一切都十分美好。我能够听见隔壁房间里的那对男女,他们又开始做爱了。我要不要参加进去来个三人同乐,我心里想,一面把安眠药往口袋里装。
  我拿着最后的一点白兰地蹒跚地走出了旅馆。我从阿盖尔广场穿行到繁忙的国王大十字车站。当我跌坐在长凳上继续喝白兰地时,我觉得早上的行人都在为我这个‘世界吸毒冠军”欢呼。
  我必然地毒醉得木然恍惚,把自己锁在厕所的一个小隔间里,在地板上一摊摊尿液间睡着了。那天下午有人从门下面把我踢醒了过来,我浑身又冷又僵。“不许在这里睡觉。”一个很响的声音说。我把最后一点白兰地倒进了嘴里。爬出了厕所,在一列火车正要离开车站时我爬到了温暖的车厢里。
  许多个小时后,我醒来发现自己在纽卡斯尔,离伦敦三百英里。
  我一生中最可怕的一次吸毒过程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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