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南方国家

līq）修了一堵石头墙，墙上开了一个洞，旁边有两头执刑用的牛，用牛把被处死的人的头拉下来。此外，他还发明一种刑具，把人从头到脚整个放在上面，像轧棉花一样轧。7

布哈拉汗国在短时期内呈现出大乌兹别克帝国的繁荣景象，花剌子模绿洲表示归附，由札尼王朝派遣总督进行统治。然而，正是在纳迪尔·穆罕默德时期，布哈拉汗国分裂割据的隐患开始显现出来。他致力中央集权的措施引起了乌兹别克贵族们的反对，1645年，他的儿子阿布·阿吉斯（‘Abdu’l ‘Azīz Khān）取而代之，宣布继承汗位（1645—1681）。纳迪尔·穆罕默德不得不退守巴尔赫。他在巴尔赫又遭到了印度莫卧儿人的攻击。莫卧儿皇帝沙贾汉（Shāh Jahān，1628—1658年在位）趁布哈拉汗国内乱之机扩张领土，莫卧儿人几乎没有遇到抵抗就进入了巴尔赫，纳迪尔·穆罕默德先后逃亡马什哈德和伊斯法罕。面对内外双重打击，纳迪尔·穆罕默德决定退出政治舞台去麦加朝圣。1657年，他在朝圣途中去世。

阿布·阿吉斯在位期间，撒马尔罕城是大臣雅蓝格吐斯（Yalangtūsh）的半独立封地。阿布·阿吉斯希望将布哈拉汗国各个割据政权统一在自己的统治之下，因此发动了对巴尔赫的战争。当时，巴尔赫城是其弟苏布罕·库里（Subhān Qulī）的独立领地。1651年，阿布·阿吉斯派哈斯木·穆罕默德速檀率军攻巴尔赫，哈斯木·穆罕默德围城四十天，烧杀抢劫，城郊和不少地区变成了废墟，再也找不到有人居住的踪迹，暂时征服了该城。

阿布·阿吉斯在位期间，布哈拉汗国遭到了来自希瓦汗阿布哈齐（1643—1663年在位）及其子阿奴什·穆罕默德（Anūsha Muhammad，1664—1687年在位）的入侵，希瓦军的入侵使原来布哈拉汗国分裂割据的局势更加恶化，最终导致了汗国的危机。从17世纪70年代起，布哈拉汗国中央权力开始衰落，在无力统治的情况下，阿布·阿吉斯让位给其弟苏布罕·库里，自己前往麦加朝圣。

苏布罕·库里在位时期（1681—1702）基本上保住了他继承下来的领土。继位之初，苏布罕·库里遵循布哈拉汗国惯例，任命其子伊斯坎达尔统治巴尔赫。但伊斯坎达尔统治还不到两年，就被他的兄弟阿布勒·满速尔毒死，满速尔夺取巴尔赫的统治权。苏布罕·库里不承认满速尔的篡夺行为，又任命另一个儿子伊伯杜拉为巴尔赫的统治者。但伊伯杜拉也被满速尔杀害。满速尔在巴尔赫的统治不得人心，最终被人杀掉。此后，苏布罕·库里的第四个儿子萨迪克成为巴尔赫城主。萨迪克为人残暴，为了替满速尔报仇，他以剥皮或肢解等残酷的手段惩罚杀死他兄弟的人。在他任巴尔赫城主时期，他不服从父亲苏布罕·库里的调遣，在希瓦军进攻河中之时，他不出兵援助。为此，苏布罕·库里出兵围攻巴尔赫城，萨迪克被迫投降，于1686年死去。苏布罕·库里改变了以往委任亲子管理巴尔赫的习惯，改派自己的忠实部下喀迪姆比统治该城，喀迪姆比统治一年后去世（1687）。苏布罕·库里又派部下卡塔加人（Qattaghan / Kattaghan）马哈穆德比（Mahmūd Bī）统治该城，马哈穆德比的管理（1687—1692）是巴尔赫城的繁荣时期。马哈穆德比是一位能干的统治者，《土地等级奇迹》一书以赞叹的口吻描述了他治下的巴尔赫城郊文化活动：“每逢星期三，在晌礼结束后，麻扎附近就会聚集一群前来朝拜的贤士、苏菲、学者和诗人。苏菲们垂首（相互）低声交谈，学者们在争论，诗人们吵吵嚷嚷地赛诗，就这样一直持续到黄昏。” 8

处理了巴尔赫的事务之后，苏布罕·库里还处理了汗国各部落之间的纷争和叛乱，尤其是乌兹别克族的明格部和克普恰克部之间的斗争。此外，巴雅特部首领巴雅特在希萨尔山区发动了历时达七年之久的叛乱，巴尔赫统治者马哈穆德比八次出兵镇压，最终将叛乱平息下去。

苏布罕·库里于1684年成功地抵御了希瓦汗阿奴什对布哈拉的大规模入侵，抵抗了哈萨克人从北面的入侵。然而，据史家们的评价，苏布罕·库里并无军政才能，他虔信伊斯兰教，喜欢与苏菲讨论神学问题；他钻研医学，并根据阿维森纳的医学著作，用突厥文编写了一部医书。

苏布罕·库里于1702年去世，此后，布哈拉汗国陷入了分裂动乱的局面。苏布罕·库里的儿子奥贝都拉（‘Ubaydullāh）在布哈拉称汗（1702—1711）；苏布罕·库里的孙子穆奇姆（Muqīm Khān）在巴尔赫宣布自己是统治者，表面上承认布哈拉的权威，实际上俨然是一位独立的统治者。

奥贝都拉在位期间，布哈拉汗国统治层发生了根本变化。奥贝都拉在用人方面不再局限于上层贵族，而是大胆起用一些手工业者和商人进入他的行政机构。与他同时代的历史学家密尔·穆罕默德·阿明·布哈里（Mīr Muhammad Amīn Bukhārī）在《奥贝都拉史》（Ubaydullāh-nāma）一书中说，他提拔出身卑微的人。这位历史学家愤愤不平地抱怨道：“奴隶之子被任命为法官；给小人物提供大人物的位置，使他们成为国家的统治者或大埃米尔，并授予他们军阶的勋章，因此，他的行为与原统治者们的行为相违背，并且越出了其祖辈们的习惯和决定的正轨。” 9

奥贝都拉汗还实行了其他改革，他的货币改革引起了国内动乱。据《奥贝都拉史》记载，布哈拉汗的浪费和开销不断增加，而王国库里的钱越来越少，币制改革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的。札尼王朝时期铸造的银币已经赶不上昔班尼王朝银币的纯度，为了提高银币的纯度，奥贝都拉把银含量增加到35%，当国库积聚了大量的纯银币之后，他又秘密地把它们融化，把一枚银币改铸成四枚，于是，每一枚新银币的银含量大约只有9%。王朝宣布，两类银币都以同样的汇率流通。“没有人愿意要新钱，而且所有的手艺人和商人都关门停业。把装货物和食品的大箱子从市场上运走。普通老百姓和穷人买不到日常用品，处境十分困难，人死后甚至连裹尸白布也买不到。……城里开始骚乱，……一些人甚至到宫门前，往大门里扔石头。但他们被卫兵赶跑，而领头的四个人被吊死。总之，币制改革并没有取消，过了一些日子之后，城里和草原上的生意又开始了，而劳动群众变得更贫困了。” 10

随着国内动荡不安，布哈拉汗国无暇外顾，逐渐丧失了在巴尔赫、帖尔穆兹（Termez）、希萨尔沙德曼和沙赫里夏勃兹（Shahr-i Sabz）的统治权。为了维护国家的统一，奥贝都拉汗对这些地区进行了讨伐，然而，军事行动不但没有取得成果，反而给老百姓带来了更大的痛苦。据《奥贝都拉史》记载，布哈拉军队于1704年4月（回历1116年春）征讨乌特坎，“这些异教徒破坏了麻扎上的建筑物，烧了当地居民的房屋。还把流经那里的水引走，使居民的庄稼旱死” 11。在围攻巴尔赫时（回历1119年2月9日，公元1707年5月12日），奥贝都拉汗派遣四千人向昆都士方向突袭，他们“像一头头受伤的野猪向四面八方冲去，把残忍和邪恶之火投向穆斯林平静的打谷场，踏坏穆斯林的庄稼，还把马和骆驼放进去祸害。他们不断地杀害、捆绑和打伤居民……这些粗暴愚蠢的人一路上见什么就抢什么……他们在被他们占据的地区制造动乱和滥施淫威。在几天里把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