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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我的目标是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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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位的参数,”迈克尔说,“例如,他们可以看到,低下头能减少多少阻力。减少阻力的底线是稳住不倒和保持骑行。”

在有了运动员大部分体位的空气动力学参数之后,迈克尔·休斯就会在曼彻斯特的自行车场内架设固定的相机,要求大家在赛道上重复之前的体位。这种干预对罗梅罗来说尤其重要,因为她还不具备基本的骑车技巧,无法利用最符合空气动力学的方式将身体的能量从腿部传输到踏板上。“简直就是疯了,”罗梅罗说,“我的生理状态和骑行技能都不太好。不过,教练很快就教会了我一切,我从一个无名小卒变身为球队的中坚力量,剑指奥运金牌。”

罗梅罗会记录下所有的训练情况、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的想法,以及有待提高的地方。“我将自己的笔记命名为数据军火库,”她说,“在备战期间,大家为我精心定制了全部的训练项目,目的就是要让我在两年半的时间内达到指标。我们没有任何时间可以浪费。”

在最初的6个月中,亨特发现自己的新队员十分不信任教练,那很可能是赛艇队留给她的后遗症。亨特意识到,需要在两人之间建立起信任,以便履行自己对罗梅罗的承诺。久而久之,他成了最了解罗梅罗的人。后来,他甚至可以从罗梅罗拿包进入自行车馆的姿势,判断出她当天的训练是否会顺利。

“过去,我总是担心她,因为她有时候看上去并不快乐,”亨特说,“我认为教练不只要教授技能,还要深入了解自己的队员,了解他们对人生的看法,了解他们在生活中是不是碰到了其他烦心事。”后来,亨特发现罗梅罗就是这样的一个运动员。

事实上,罗梅罗称得上是铁面骑手。在训练中,她会将所有没能在奥运会上取胜的场景可视化,将悲伤化为力量,以激励自己继续拼搏。相较于其他自行车运动员,她的这种做法简直称得上是可怕。

有一次,在纽波特(Newport)的训练营中,罗梅罗在冰冷的雨夹雪中连续骑行了4个小时,她的一名队友却拒绝帮她冲洗自行车,因为实在是太冷了。罗梅罗回应说:“你不适合干这行。”罗梅罗和亨特带入队里的另外一位运动员温迪·霍夫纳尔(Wendy Houvenaghel)也是互不搭理,这已经成为队内公开的秘密。然而亨特从未想过要改变这一状态。“虽然这样会显得队内气氛没那么好,但她们想要战胜彼此的欲望却能使她们越来越强。”亨特说。

亨特心里十分明白,罗梅罗要想赢得金牌就要付出很多努力,但罗梅罗的进步一直都不太稳定,这让他伤透了脑筋。没过多久,他突然醒悟,将桨手训练成自行车运动员根本就没有规律可言。罗梅罗注定不可能一帆风顺。“没有类似的先例,大家无法预测训练计划的日常进展情况,”亨特说,“丽贝卡在训练中会遇到无从解释的瓶颈。我们不知道是好是坏。三天之后,她自己又突然恢复了绝佳的训练状态,我们就想,她应该又越过了一个障碍。又过了三天,她的状态再次下滑。我就想,完了,可能是训练负荷太大了。”

罗梅罗十分坚定,不断超越自我的能力也异于常人。“她坚强得简直令人担心,”亨特说,“看着队员在自行车上晕过去可一点都不好玩。”亨特从未见过其他运动员像罗梅罗那样频繁地昏倒。她总是拼尽全力,直到失去意识。

罗梅罗的第一次昏倒发生在马略卡岛(Majorca)的训练营里。“我们当时正在福门托尔角(Formentor)进行山地训练,”亨特说,“她一路飞驰上山,到达山顶,扔下自行车,然后就像海星一样昏倒在停车场中央。”

2006年12月,在莫斯科世界锦标赛期间,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那是罗梅罗第一次参加世界级比赛,亨特和她都不知道她会取得什么样的名次。准备工作一切顺利,罗梅罗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然而就在比赛前两天,她突然跟亨特说,她很担心那套已经用了一段时间的传动装置会出问题。他们坐下来一起查看笔记和数据,决定尝试一下之前从未使用过的变速器。“这个决定十分大胆,”亨特说,“没人觉得我们会赢,所以即使犯错,也不过是长了个教训罢了。”

用亨特的话来说,罗梅罗在比赛中“使出了浑身解数”,夺得了个人竞速赛的银牌,成绩仅次于队友温迪·霍夫纳尔。在越过终点的那一刻,罗梅罗又差点昏过去,只能在两名工作人员的搀扶下勉强支撑。

“她几乎连直线都走不了,却坚持说,‘我没事’。”亨特说。

当天晚些时候,他们出去喝酒庆祝。“我们正聊着天,没想到她突然一把搂住我。你能体会到她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种破釜沉舟离开赛艇队后,为了夺取胜利而拼尽全力的艰辛。此前,我们从未认真讨论过这些事情。”但是现在看来,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2007年3月,罗梅罗在举办于马略卡岛帕尔马(Palma de Mallorca)的自行车世界锦标赛上又斩获了一枚银牌。一年后,罗梅罗在曼彻斯特打破了赛道纪录和全国纪录,成为世界冠军。

2008年5月,罗梅罗在一次集训中不幸伤了背部。离奥运会只有6周时间了,亨特不得不重新制订训练计划。要恢复核心稳定性,罗梅罗就必须接受理疗师的治疗和体能教练的帮助。亨特叫停了罗梅罗的全部赛道训练,只允许她进行使用涡轮增压机的训练:早上进行两小时无氧锻炼以维持运动能力,下午的训练时间则更短,只针对比赛需求进行一些高功率训练。剩下的时间,她要么躺在床上,要么躺在理疗师的按摩床上。

“这不可能,”亨特想,“我们一起努力了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功败垂成吗?”那时,亨特和罗梅罗每天形影不离,他仔细观察着罗梅罗的情况。“当时已经顾不上什么锦上添花,我们只能保证基本条件,”亨特说,“你要是问我当时心里有没有底,我真的不知道。”亨特有些提心吊胆。罗梅罗是不是需要一个更好的教练,而不是他这种不知所措的新手,这个想法一度在亨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2008年6月,英国奥运会代表团的大部分成员都已前往澳门集训,而自行车队却决定避开人口密集的中国,去纽波特的威尔士国家自行车馆(3)集训。自背伤发作以来,罗梅罗一直没有踏上过赛道,没想到一回归就创造了最好成绩。亨特十分疑惑,也许涡轮增压机训练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也许为背伤担心恰好是上帝的眷顾,正好迫使罗梅罗改变了训练方式。

然而,在抵达中国后,罗梅罗的伤情再次恶化。她精神不振,面露疲态。过去两年半马不停蹄的奔波与训练、情绪的大起大落,以及实现目标的强烈愿望,令她精疲力竭。“可恶,我们犯错了。”亨特心想。

“我们身处离家数千米之外的酒店里,奥运会还有两天就要开幕了,而我们的士气却处于谷底,她的成绩始终达不到理想状态,甚至连贴边都谈不上。”亨特说。

亨特知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叫停罗梅罗的训练,让她放下生理和心理上的包袱,努力振作起来。“通常来说,我不会这样做,”亨特说,“休息的两天可能会让她的成绩退步,而我们根本没有机会重来,但是我不能只为了让自己得到些许心理安慰而继续训练。在搞不清状况的时候,休息也许是上策。”

2008年8月16日,在预选赛中,温迪·霍夫纳尔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下一轮,罗梅罗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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