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满溢香说:“你刚才讲的原因是对的。当时在浦东尚没有多少建筑之时,我便决定在浦东开爱心鲜花店,因为我看到了浦东开发开放的伟大前景。我不怪你没有能力,这是战略位置不同的原因。”
上海爱心鲜花分公司,在上海招收的几名纱厂的下岗女工,她们的年纪偏大,一般都是三四十岁,我们这个佘太君,原在纱厂里工作,因为她恰好姓余,大家就叫她为余太君了。余太君对下岗不服气,认为自己有能力,不应该下她的岗,因而进了我们浦东爱心鲜花店。她对顾客主动热情,再加上牛真丝的漂亮潇洒,以及浦东的发展快,所以浦东两个爱心鲜花店的营业额,便逐渐超过了南京路上两个爱心鲜花店的营业额。其实,满溢香还有一点意见没有讲出来,即各处的爱心鲜花店,都是独立核算,按上交分公司的钱定奖金。她并不完全是为了比能力要求与余太君对调,也是为了多拿奖金要求调到浦东。
在经理牛真丝的督促下,浦东浦西十几处的爱心鲜花店,按规定时间,将钱交到分公司出纳满溢圆的手里。我这次到上海来,是要查问我的儿媳妇满溢圆:为什么有几个月,总公司没有看到出纳交的钱?下面鲜花店交给她出纳的钱,她放到哪儿去了?
我问我的儿媳妇满溢圆:“这几个月你出纳手上的钱,为何不汇到总公司的账户上去?爱文向我讲,你们上海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向总公司汇钱了。我问了牛真丝,她说分公司的钱,都是按时向你交的,现在,你手上的钱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不按时向总公司交?要向我谈清楚。”
这是个财务问题,我不能含糊。即使现金出纳是我的儿媳妇,我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做公婆的人说,公婆对待儿媳妇,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公婆看见儿媳妇偷家里的米,也要装作没有看见。我今日对待儿媳妇满溢圆,能用这个态度吗?不能不能。如果是这样,我的公司便会垮台,哪里还谈得上发展?又哪里能成为跨国公司?
溢圆见我查问的态度严肃,她心里想:你的公司是私营家族公司,又不是国家的公司,我不怕。你是公公,我是儿媳妇,你严肃,我也不怕你。因此她回答我说:“爸爸,几个月的钱都在我这里,我不会贪污一分钱。下面交来多少钱,将来,我会一分不少地汇到总公司的账户上去。”
我说:“不是将来,是现在就要汇到总公司的账户上去,并且,这几个月应该生的利息,也要一同汇给总公司。”
我一谈到这几个月的利息,溢圆可恼火了,她向我吵着说她几个月的钱,没有交上去,还要算她几个月的利息,我哪像个公公,哪像个父亲?我谈我的理,她谈她的理,就在这公媳吵架的时候,广州的陈汗打来长途电话说:“是溢圆姐吗?董事长在哪里?不得了呀,肖湖水将化子阿姨和爱场姐,都杀死了。他逃跑了,我们向公安派出所报了案。董事长现在在哪里?请你喊他……喊他接电话。”
溢圆将电话筒递给我,脸上带着笑容,说是广州陈汗打来的。我不知道陈汗报的是什么大喜事?是不是肖湖水自动地撤消了他的地下公司?是不是肖湖水回了心,转了意,仍然同我一起办爱心鲜花公司?我满怀期盼地上前接电话筒,希望听到陈汗报告这些喜讯。当听完陈汗报来的这个凶信,我倒在沙发上乱喊乱呼:“你不要同那个安禄山拼命哪!你不能拼命啊!他是安禄山,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安禄山哪!”我的神经一时错乱了,乱喊乱呼,但溢圆带着笑容劝我说:“爸爸,化子姨妈既然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尚有我的小化妈妈哩!万一,小化妈妈不肯同你住在一起,你就住在上海。我给你介绍一位下岗的少妇。”
我尽情地大喊大呼一阵后,觉得清醒了许多。我不理溢圆说的这些话,便出去坐上的士,直奔虹桥机场。我要赶上海去广州的飞机。我没有买机票哟,要赶到机场去买机票。这一趟到广州的班机机票,可能还没有卖完吧,我希望能买到一张,今天能赶到广州去。幸好我买到了一张机票,上了去广州的飞机。
溢圆叫她姐姐溢香到她家里来,关上客厅的门,向姐姐讲了与公公吵架的过程。然后她向溢香说:“这几个月应该上交总公司的钱,我不汇去。看他能将我怎么样?不管他是董事长也好,总经理也好,抑或是法人代表也好,法人公司也好,我是他的儿媳妇,他不能将我怎么样,要吵便吵嘛!同公公吵架,我没有开口骂,就算是一位好儿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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