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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书体文字的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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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200年间构建的学术基础之上,现在的我们已经能通过多种方式理解埃及语文献。将埃及语文献翻译为现代语言的工作进展显著,虽然这也带来了其他的理解方式。翻译从本质上倾向于将原文转化为容易理解的现代语句,同时也要维持与古代文本间的平衡,然而目前的结果可能是完全的意译或是极度生硬的字面翻译,让人一头雾水。翻译的技巧在于找到平衡点,保留埃及语的韵律与句式结构,同时也能轻而易举地理解原文的意思。在英语的发展过程中,其文风也发生了改变,但是相对而言,英语中的某些形式似乎更适合埃及语材料,特别是“钦定版”英语——英王詹姆斯一世于1611年颁行的《圣经》中的英语。当时翻译《圣经》的学者们以前人的尝试作为基础,特别是廷代尔翻译的《新约》(1526)与《摩西五经》(1530)。他们去掉了其中不合时宜的语句,如1560年日内瓦《圣经》(“短裤版”《圣经》)中亚当和夏娃用以蔽体的“短裤”,同时保留了文本中的诗意与戏剧性。[45]埃及语的翻译也需要如此精雕细琢的过程,但由于许多圣书体文本已经充满“古风”,在翻译中使用古色古香的语言也说得通。虽然对文本的理解存在争议,尤其是针对“历史”事件或故事中的关键情节,但每个翻译埃及语文本的人都会将自己的一些经验带入其中,并最终从中获得一些对自己而言独特的感悟。或许对古埃及的一切越有体会,他们的翻译就会越准确,对待任何异域文化、异域语言,均是如此。早期的破译者们便是如此,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触及文本要点的用词变化才渐渐显现。

下面是出自阿玛尔纳的阿伊之墓的《阿吞颂歌》(约公元前1330年)的四个翻译版本。它们显示了译者风格的不同,但有趣的是所有版本都保留了原文的诗性。

煌煌如你,跃升于天国的光之地,

噢,生气勃勃的阿吞,生命的创造神!

当你赐予东方的光之地以黎明,

你的美遍及了大地。[46]

——米利亚姆·利希姆

(Miriam Lichtheim), 1976年

你以完美之姿,升起在天之地平线,

活着的阿吞神,开启了生命。

无论何时升起于东方的地平线,

你都以自己的完美充盈所有土地。[47]

——威廉·凯利·辛普森

(W.K.Simpson), 1972年

汝生于天国之滨,

噢,活着的阿吞,众生之始。

汝令东方破晓,

汝赐美满人间。[48]

——西里尔·奥尔德雷德

(Cyril Aldred), 1991年

让你的圣光,闪耀自天极,

啊,活着的阿吞,

你是万物的源泉!

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流光溢彩的你,

用自己的美丽,湮没了这世界。[49]

——约翰·L.福斯特

(John L. Foster), 1998年

坚持对原文进行学术研究与分析,不仅是为了带来上述这般的翻译,还将增强对埃及语言的系统性了解和对古埃及文明方方面面的详细认知。

学习古埃及圣书体文字

在我们这个时代,对于古埃及的兴趣激发了人们学习古代语言的需求与意愿,人们渴望能够自己阅读文献。电视媒体、花费较低的埃及之旅、不同级别的教育课程以及随处可见的埃及主题的图书,让遥远的过去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变得近在咫尺。在一定程度上,任何人都可以轻松地找到用圣书体文字书写自己名字的方法,或者努力一些就能找到夜校课程、一本教科书,甚至一个网站来提高语言能力。一些人则更为专注、更有组织,例如在英国,志同道合的人组成的本地小组定期会面,组织演讲与课程。一些人加入这样的小组,以解读象形文字为乐,并发自内心地想了解埃及人的文字。比起埃及历史上的任一时期,当今世界对古埃及圣书体文字略知一二的人可能更多。比起古埃及,也有更多的现代人能够造访埃及那些最为神圣的场所。圣书体文字是全球公认的古埃及符号,而且人们现在甚至以圣书体文字来命名航天探测器,谁又能猜到它们会传播到宇宙的何处呢?

当然,倘若没有大量的文献,这一切便不可能发生,而文献也不像教辅材料那样容易获得。此外,初学者还需要一批优秀的译本,这样他们才能看到努力的方向并在学习过程中得到指引。在这方面,通过网页和CD光盘发布的材料是最理想的,因为相较于传统出版物,这样的方式更适用于图像性的文字。实际上,借助网页与计算机来简单又低廉地复制圣书体文字几乎就是这些文字一直在等待的技术革命。一篇文本只需编辑一次,就可以被千百万次地下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几家机构一直致力于文献材料的出版发行。博物馆开始使用网页来展示藏品和他们保存的资料,带有铭文的文物的高清图片可以用作现成的学习材料。实现全部藏品的在线浏览还任重道远,因为整合所有信息需要时间,但是以卢浮宫、开罗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和皮特里博物馆为代表的诸多博物馆已经有了完善的资料库。此外,欧盟资助的商博良项目也开放了埃及的资源,该项目将来自欧洲博物馆的15 000件藏品资料制成了CD,包括藏品的相片、目录资料以及圣书体文献。此类项目的最终归属地是网络空间。研究者可以借助网络获取资料,他们中的一些人将会在藏品的收录和解读方面贡献自己的力量。

比简单的复制文本更为复杂的是彼得·曼努埃里安开辟的数字碑铭学。在过去的150年中,对墓室与神庙墙壁浮雕的复制主要靠手工完成——采用拍照的方式或直接从墙上复制到纸上或塑料材料上。结果是令人惊叹的,特别是诺曼·戴维斯和妮娜·戴维斯夫妇的底比斯墓葬项目、阿米斯·卡尔弗利和默特尔·布鲁姆的阿拜多斯项目以及芝加哥铭文项目在哈布城的工作。然而在过去,出版是十分昂贵的,而且无法实现低成本的复制。彼得·曼努埃里安现已能通过将高品质的照片扫描进一个绘图应用来复制墓室场景及其全部文本,然后绘制出雕刻或图画的线图。该技术要求高超的技能与专业的判断,但是成果一旦完成微调,就能无限重复使用、存储或者制成电子版。[50]另外,由于计算机文件的格式更加通用,在虚拟环境中,建筑物的所有墙壁都可以连接在一起,访问者可以环顾墓室壁画,了解原始环境下的场景与文本是什么样子。如果以此作为目标,那么奈菲尔塔利墓和阿布辛贝神庙已在进行虚拟现实的重建。[51]

现代圣书体文字与埃及语

如果未来圣书体文字能从原始位置被直接扫描至个人电脑,是否有一天人们能读到所有的文献?此刻这个目标看似依旧遥远,但是比20年前所想象的已经更近了一步。学者们或许会穷尽可研究的文本,而现代的书写者们却可以开始创作新的圣书体文本。古董造假者从几百年前起就开始这么做了,但有时赝品上的铭文是抄自其他物品的、完全编造或东拼西凑的。文物市场上刻有铭文的古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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