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身去马耳他的前两天,我和新结识的两个年轻人康以及基思一起外出。这是两个放荡的家伙,白天黑夜服用安非他明,亢奋异常。想起了纽沃姆大夫用毒品给我造成的可怕情景,我才不愿落到他们目前的这种状况呢。我整天喝酒已经造成足够的损害了,再用安非他明?我可不想再要它了!
这是一个晴朗的星期一,是个公假日,在游乐场玩的时候康要给我一粒药丸,我拒绝了,告诉他我以前曾经用安非他明成瘾过,“谢谢,我还是喝白兰地吧。”可是他还是往我口袋里塞了两粒,说:“这东西不一样,伙计,不会上痛的!”我们都上了旋转木马,一面笑,一面大呼小叫的。在响亮的音乐声中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喊:“把药丸吃了,把药丸吃了!”
我永远也不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把两粒全吞了下去。这两粒药丸开始了我后来二十年的吸毒生涯,二十年中我共吞下了五十多万粒药丸。我的生活也像这旋转木马,开始不停地急速旋转开了。起初我以为这奇怪的感觉是因为木马的上下运动造成的,就下来不玩了。几分钟后,当这种引起幻觉的麻醉剂起了作用,我又爬上了木马,一而再地花钱玩了再玩,一直玩了好几个小时。
我又开始吸毒,并又上了瘾。
最后我终于下了木马,去找那两个青年要药丸。我们失去了理智,都吞下了好几粒毒品,开始像疯子般行事。射箭摊前,在难以置信的迷糊亢奋的状态下,我们朝过往人群的头顶上射箭,引起了巨大的混乱。我们疯狂地把冰激凌往开碰碰车的人身上扔。这样一直折腾到一群愤怒的摊主把我们赶出去为止。
我们仍处于吸毒造成的亢奋中,那晚在我的新公寓里我们搞了个放荡的晚会。到处都是女孩子,全都处于吸毒后的迷糊亢奋中,又喝得烂醉,半光着身子。我想必是在毒品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下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太阳已经从窗子里照了进来,浑身难受得要命。到处是赤裸裸的身体。我身上只穿着一件汗衫,连下身都没罩住,什么都不记得了。汗衫上一枚大别针别着一个信封,里面有七粒黄药丸和一张条子,上面写着:“去马耳他用的药丸!爱你的康。”
啊上帝!啊不!我突然想起了一切!我那天早上本该乘飞机去马耳他的。我几乎连动都动不了啦,就把所有七粒药丸一口吞了下去。十分钟后我开始真正醒了过来,打电话叫了辆出租车,很快就在开往机场的路上了。在出租车后座上我感觉到麻醉剂的强大力量越来越发挥作用,就像一壶马上要开的水。我们经过格洛斯特路时,我已经失去理智,让司机停在了艾伦家门口。当时是早上七点,可这并没有阻止我砰砰地砸他家的门。艾伦看到我这副样子,表现又这么古怪,大吃一惊。“怎么了,斯蒂芬?我还以为你在西班牙呢。”“我正要去呢!我现在有麻烦了,马上需要一千英镑。”我嚷道。出租车仍在外面街上走着表,他母亲大声问道:“是谁呀,艾伦?”“啊,没事,”他大声答道,“是挂号信。”他给了我一张个人支票,担心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对自己做了些什么,斯蒂芬?回来以后请给我来电话。”我跳上出租车,对艾伦招招手,他站在自己的大门口,一脸的茫然。我并不需要他的钱,支票在马耳他也不能用。这是我在毒品作用下干出的许多毫无道理的疯狂事件中的第一桩。
在机场上,我的班机延误了许多个小时,当飞机终于起飞后,我已经开始感到麻醉剂的作用在消失。亢奋和快活的感觉变成了疲倦和沮丧。由于我没有毒品,便在整个飞行过程中不停地喝白兰地,以减轻这种可怕的感觉。到马耳他后我坐出租车到了卡米拉母亲的公寓,自己简直已不成个样子。看见我这副模样,人人都吃了一惊,但我难受得什么也顾不上了,只顾喝醉了睡觉。第二天,我并没有因为看到卡米拉和自己的小女儿而高兴,反而只对毒品感兴趣,一切其他的东西都无关紧要了。伊莎贝拉和她的女儿们无法明白我到底是怎么了。
在马耳他,我对毒品的依赖的真正可怕状态第一次表现了出来。过去几天中麻醉剂造成的迷糊亢奋重又勾起了我的毒瘤,现在我推一的渴望就是毒品给予的愉悦。当我意识到我在马耳他根本搞不到任何麻醉剂时,我的毒瘤使我感到走投无路,我试图以醉酒代替,但酒精已不能给我我极度渴望的那种感觉。在一家酒吧呆了大约五小时后我回到公寓里,嘟嚷了一声有急事什么的,就去到机场赶下一班航班,回到伦敦和毒品身边去。妻子和她家里的人满脸迷惑的样子,但是好像相信了我的话。卡米拉仍旧同意一周后回英国。新公寓的相片起了作用。
在希思罗机场着陆后,仅仅是想到第一剂毒品就使我兴奋起来。我从机场给基思打电话要更多的麻醉剂,他让我和他的毒品贩子建立联系。两小时后我见到此人,他说当天晚些时候可以给我一百粒。“别他妈的傻了肝’我尖叫道,“我需要办一大批货!”我给他钱让他把我介绍给给他供货的人,看到了那一大把钞票后他同意了。
我被安排和一个神秘人物在巴恩斯桥附近见了面。开始的时候他好像在搞特务活动似的,要弄清楚我不是警察派来的。“你当毒品贩子有多久了?你认识帕特里克有多久了?”他想知道。“咽,有些日子了。”我答道。他怎么能够相信我是为自己买这么多毒品呢?他仍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问道:“你准备花多少钱?”我拿出两千英镑给他看,然后拍拍口袋,表示钱还有的是。现在他认真对待我了,让我跟着他沿河走了约一英里。我们一面走他一面不断回头看,确认没有人在跟踪我们。最后我们来到一艘宽大的游艇旁。我们上船后便锁上了门,下到船身内。在那里他给我看了许多装着成百瓶麻醉剂的箱子。“这都是什么样的药丸?”我问。“都是高级的,安非他明。”他说着递给了我两粒试一试。我吞服后我们坐了下来。很快我就获得兴奋的快感,脑袋炸了开来。“怎样?”他看到药丸已在我身上起了作用,咧嘴笑了。“多少钱?”我问。“买多少?”“这条船上的全买下!”我大声叫嚷道。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我们说好了价钱,我把停在驳船旁的汽车开了过来。我们一起把毒品装在了行李箱里,把行李箱塞得满满的,一共有三十多万粒。开车离开时我真是一个快乐的瘾君子!我有足够十年用的麻醉剂。从现在起,所有的同性恋医生和毒品贩子都可以见他妈的鬼去了!我永远也不会再缺少毒品或幸福了。如果有人出一百万英镑来买这些药丸我也会拒绝的。这些药丸是我的信心、我的自信,有了它们,我就可以偷来足够的钱去买我所需要的一切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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