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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我在肖家大屋陷入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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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开始时如此糟糕,结束时却还不错。午餐又是冷粥,晚饭则是热粥。粥和小杯啤酒就是我大伯的一日三餐。他少言寡语,又和先前一样,蹦出一个问题来后便陷入长长的沉默中。当我试图与他谈论我未来的安排时,他又避开了。在厨房里,我真受不了他而想走。而在厨房隔壁的房间里,我发现了许多书,有拉丁文和英文的。整个下午我都在开心地读,与书相伴的时间过得真快乐,我都感觉可以忍受在肖家大屋的生活了。只有大伯与我捉迷藏的眼光又唤起了我的厌恶感。
  我发现了一样东西,使我产生了怀疑。在一本派屈克·沃克的小故事书扉页上清楚地有我父亲的笔迹:送给我兄弟艾贝纳泽五岁生日礼物。现在我感到不解的是:我父亲当然是弟弟,他一定犯了个奇怪的错误,或者就是在不到五岁时就能写一手漂亮、清晰、充满男子汉气的手书。
  我尽量不去想这件事。但尽管我浏览了许多有趣的书,新的、旧的、历史书、诗歌和故事书,对我父亲笔迹的看法仍然一直萦绕在我脑海中。当我回到厨房,又坐下来喝粥和啤酒时,我问艾贝纳泽大伯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爸爸是否读书十分出色。
  “亚历山大?不。”他回答,“我比他要读得好。我小时候才聪明呢,他刚会读书我就会读书了。”
  这更让我不解了,脑中冒出一个想法,我问他和我爸爸是否是双胞胎。
  他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勺也掉到了地上。“你在说什么?”他抓住我夹克的前襟,这次直视我的双眼。他的眼睛小而亮,像一对鸟眼,奇怪地眨巴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平静地问道,因为我比他强壮多了,也不容易受惊吓,“把你的手拿开,这样可不好。”
  大伯似乎在极力控制着自己。“戴维,孩子,”他说,“你不该这样和我谈你的父亲,这是个错误。”他坐了一会儿,浑身颤抖,对着盘子眨眼。“他是我仅有的兄弟。”他又说,但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然后他抓起勺重新开始吃饭,但手还在颤抖。
  他对我的无礼和突然表现出对我死去的爸爸的爱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让我感到既害怕又有希望。一方面我开始想大伯是否有些精神失常,是否会害人;另一方面,一种猜测涌上了我的心头(不由自主,又令人泄气),就像我听过的一首民谣一样,说一个可怜的孩子是合法继承人,邪恶的亲戚要剥夺他的继承权。为什么大伯要骗一个几乎乞讨上门的亲戚呢?除非他心里有什么事要惧怕他。
  带着这些未加证实但清晰明了的想法,我开始模仿他偷偷摸摸的瞥视;我们坐在桌旁就像猫和老鼠一样,鬼鬼祟祟地观察着对方。他不再和我说什么,但一直在转着诡秘的念头。我们坐得越久,我观察他越多,我越坚信其中必有一些于我不利的事。
  他吃光了盘子里的东西后,便拿出装满的烟斗,又像早晨一样,拿一只凳子坐在壁炉边,背对我坐着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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