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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现代民族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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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自称哈萨克。16世纪的作家穆罕默德·萨里赫(Muhammad Sālih)常常把乌兹别克人称为哈萨克人。这一情况说明:第一,16世纪初期,哈萨克人和乌兹别克人之间不存在实质上的差别;第二,“哈萨克”一词在16世纪初期还作为普通词汇(自由的人)在使用。在这个意义上,“哈萨克”一词可以代表任何民族。在17世纪写成的《突厥世系》一书中,“哈萨克”一名还在两种意义上使用,既称呼当时已经开始形成的哈萨克民族,也称呼那些属于任何民族的各种“自由民”。苏联学者伊万诺夫根据一些资料断定,15世纪,哈萨克人与乌兹别克人的民族成分没有特别大的区别,无论是哈萨克人还是乌兹别克人,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讲突厥语的部落,两者的区别只是在组成两个民族的各个部落的比重有所不同。

从16世纪起,哈萨克人和乌兹别克人的历史命运和发展条件变得完全不同了。在昔班尼王朝统治下的乌兹别克人逐渐过渡到定居和耕作生活,哈萨克汗国统治下的哈萨克人继续过着像以往一样的畜牧游牧生活。经济生活的差别导致乌兹别克人和哈萨克人之间原先存在的种族和文化习俗逐渐发生差异。哈萨克人继续保持着旧的氏族宗法制度和伊斯兰教以前的原宗教观念的残余;乌兹别克人随着定居生活方式和农业的发展,逐渐吸收了城市文化的传统以及与之联系的伊斯兰教思想。于是,哈萨克人和乌兹别克人逐渐分隔,最终形成了有明显差异的两个民族。

哈萨克人和乌兹别克人能够很快与当地居民融合,语言一致和宗教趋同起到了关键作用。早在哈萨克汗国和布哈拉汗国建立之前,乌兹别克人和哈萨克人与中亚居民在语言和宗教方面就已经不存在任何障碍。蒙古人征服了中亚和钦察草原,然而,蒙古人没有使这些地区的居民蒙古化,相反,生活在钦察草原上的蒙古人(即乌兹别克人)长期与突厥游牧民通婚融合,已经突厥化,他们说的是钦察突厥语。

此外,乌兹别克人与河中地区居民和锡尔河北岸定居居民在宗教信仰上的一致性是他们与当地居民融合的基础。14世纪,伊斯兰教在乌兹别克牧民中迅速传播,乌兹别克汗曾把成吉思汗家族的公主嫁给信仰伊斯兰教的埃及马木路克王朝素丹。尽管钦察汗国还有数量众多的非穆斯林,但它已经是一个完全成熟的伊斯兰教国家。到乌兹别克汗之子札尼别时期(1342—1357),伊斯兰教的影响已经在政治和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反映出来。乌兹别克人和河中居民都是坚定的逊尼派教徒,昔班尼以逊尼派拥护者的面目出现,反对波斯萨法维王朝的什叶派“邪说”的宗教政策,得到了中亚居民的拥护。昔班尼本人年轻时属于纳合什班底托钵僧团,他“早已把大部分宗教界和托钵僧团吸引到了自己方面来” 42。

乌兹别克人和哈萨克人在建立政权之前已经与中亚居民有着经济和政治的联系。乌兹别克汗国的蒙古人以畜牧游牧业为生,而河中地区和锡尔河北岸的部分居民是以农业为主的定居民族,经济的互补性使双方保持着频繁的贸易关系。此外,钦察草原上的游牧统治者利用骑兵的力量积极参与河中地区的政治斗争。河中地区的帖木儿后王们曾不止一次地向昔班尼祖父阿布海尔求援,昔班尼本人也曾多次率部参与河中政权的斗争。在昔班尼的军队中,有来自河中城市和农村的居民,在同一兵营的生活,有利于双方的互相了解。

统治上层的联姻也加强了乌兹别克人与河中居民之间的联系。在帖木儿后王时期,咸海北部草原的成吉思汗家族的部落首领与中亚南部王室通婚,阿布海尔汗的一个妻子就是帖木儿后王米尔咱·兀鲁伯的女儿,而撒马尔罕领主速檀·阿里的母亲也是草原牧民的女儿。在河中地区建立政权之后,作为统治者的乌兹别克人继续以联姻方式维持统治。

乌兹别克人与河中地区居民在种族、经济、政治、宗教和文化上的这些联系,促进了乌兹别克人和哈萨克人与中亚土著居民的融合。

中亚吉尔吉斯民族是叶尼塞河流域的吉尔吉思人在不同时期西迁中亚之后形成的,其中,18世纪吉尔吉思人的迁徙起到了主要作用。6—9世纪迁徙到天山南北的黠戛斯人与之前来到该地区的柔然、突厥、回鹘、葛逻禄、样磨、处月等部杂居和融合,这一部分黠戛斯人在以后形成的中亚吉尔吉斯民族的主体中没有明显的地位。13世纪,在蒙古征服期间来到天山北部的吉尔吉思人壮大了中亚吉尔吉思人的力量,到16世纪,天山北部的吉尔吉思人已经形成稳定的共同体,苏联学者认为近代吉尔吉斯民族形成的时间应该是在15—16世纪。在这一时期,天山地区的古代吉尔吉思人与中亚的突厥和蒙古人融合,不论是语言、地域、还是风俗习惯、心理等方面都形成了一个新的民族共同体——近代吉尔吉斯民族。

然而,也有学者认为,虽然15—16世纪中亚天山地区已有不少吉尔吉思部落,但构成现代吉尔吉斯民族主体的吉尔吉思人还居住在叶尼塞河流域。17世纪初,叶尼塞河畔的吉尔吉思人面临俄国扩张的威胁,在经历了近一个世纪的抗争以后,17世纪末至18世纪初,大部分吉尔吉思人迁离故地,进入天山及帕米尔地区,与原来在此生活的吉尔吉思人会合。18世纪初,吉尔吉思人的共同活动地域稳定下来,在七河流域有了固定的地域。从此,吉尔吉思人开始成为一个稳定的实体,吉尔吉思人的共同语言形成,在吉尔吉斯语中,保留了一些叶尼塞吉尔吉思人的语言特征。于是,现代意义上的吉尔吉斯民族开始形成,他们生活的地区以后被称为吉尔吉斯斯坦。

中亚的吉尔吉思人与哈萨克人的牧地相邻,加之两者都是游牧民族,因此,西方对哈萨克人和吉尔吉思人一直不能正确区分,俄罗斯人把哈萨克人称为吉尔吉思人,把真正的吉尔吉思人称作卡拉(黑色的)吉尔吉思人,以示区别。直到20世纪初,俄国人才纠正了他们对哈萨克人的称谓。苏联在中亚国家划界之时,以哈萨克民族为名建立了现代国家——哈萨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

中亚塔吉克民族是10世纪形成的(参见《中亚史》第二卷)。苏联学者古米廖夫认为,塔吉克一名来源于波斯语“塔吉”,意思是“王位”、“君主国的国家”,国家军队被称为“塔吉克”。这个民族的最初成分是操东伊朗语的粟特人和吐火罗人。6世纪以后,突厥人到来并同化了早期的这些部民。16世纪,乌兹别克人统治河中地区以后,塔吉克人加快了与乌兹别克人融合的步伐,特别是在费尔干纳地区。不愿同化的塔吉克人退往山区和个别城市,这些人至今仍保留着自己的语言、民族外貌和行为特点。

16世纪,土库曼人以其人类学特征、半游牧经济以及文化传统与临近的乌兹别克人、哈萨克人、游牧的塔吉克人有着明显的区别。

土库曼人属古思人的一支。10世纪,蒙古利亚种人中说阿尔泰语系突厥语族的铁勒部古思人的放牧地大约在巴尔喀什湖以北与乌拉尔山以东之间地区。在11世纪欧亚草原上发生的游牧民大迁徙运动中,古思人首当其冲地受到钦察—乃蛮联合部落的挤压,开始从故乡向外迁移。向西迁徙的古思人挤压着在乌拉尔山与伏尔加河之间的佩彻涅格人;向南迁移的古思部落,在塞尔柱的率领下进入河中地区,他们被称为塞尔柱人。11世纪中叶,一部分塞尔柱人在波斯建立了突厥穆斯林政权塞尔柱帝国,而留在里海东北部和咸海以北草原的古思人以后被称为土库曼人,意为“我们的突厥人”。

13—15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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