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文化

7世纪，中亚哲学的主要活动是对以往的哲学著作给予评注，写于该时期的大多数哲学、逻辑学、伦理学、自然哲学和政治学原著实际上是对前几个世纪的著作的评论。与以往几个世纪相比，这一时期的逻辑学和宇宙学更多地转向了伊斯兰教神学。这种倾向的外在反映是：频繁地提到《古兰经》、先知的传说与格言（Hadīs）以及宗教名人的言论；内在的核心是，通过以上方式强化了人们应该在伊斯兰教的启迪下去寻求哲学思想、理论和学说。

在此后的几百年中，中亚缺乏新的哲学观、哲学理论和哲学体系，对以往已经界定清楚的思潮又出现了模糊的趋势，这一点从哲学的许多方面表现出来。前一个时代已经表现出来的折中倾向继续发展，长期确立起来的各种哲学流派和宗教思想开始融合。诸如逍遥学派（Mashā’iyya）、辩证神学（Kalām）、伊斯玛仪教派（Lsmācilism）、照明哲学（Ishrāq）或苏菲主义等前几个世纪的哲学和宗教运动在新时代中没有一种能够以原貌和纯正的形式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折中和融合成为消除差异、构建单一思想体系的整合哲学和宗教教义运动的一部分。

绘画方面，与16世纪一样，17—18世纪上半叶，图书馆继续制作手抄书，布哈拉宫廷图书馆仍在为手抄本制作插图。17世纪是中亚手抄书的繁荣时期，到18世纪20—30年代，布哈拉和撒马尔罕附有袖珍画插图的书籍进入了衰落状态，再往后，汗国境内的书市完全被克什米尔进口的插图手抄书占领。9

16世纪末期的赫拉特绘画题材的影响一直延续到17世纪30年代，这一点从布哈拉和撒马尔罕的绘画中可以感觉到；赫拉特绘画题材的影响突出地反映在阿里·雅兹迪（‘Alī Yazdī）为1628—1629年手抄本《武功记》（现存塔什干东方研究所，MS. N. 4472）所绘的二十八幅袖珍画插图中。17世纪上半叶，撒马尔罕绘画有了新的发展。以天才画家穆罕默德·穆拉德·撒马尔干迪（Muhammad Murād Samarqandī）和穆罕默德·萨里夫（Muhammad Sharīf）为代表的撒马尔罕新画派形成。前者是具有讽刺笔触的现实主义风格画家，其代表作是1556—1557年手抄本《列王纪》的插图（现存塔什干东方研究所，MS. N.1811）和1578年手抄本萨迪《果园》（Bustān）的插图（现存都柏林彻斯特贝蒂图书馆，MS. 297）。10

17世纪，为手抄书绘制的插图除了在人物面部、服饰的描绘，以及线条简洁明快、色调丰富等方面仍保留着布哈拉绘画的传统外，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展现出印度（莫卧儿王朝）画的影响，尤其在风景和象征画法上可以很容易地感受到。

在中亚东部，天山北路的绘画与准噶尔人接受喇嘛教有着密切的关系。在准噶尔人把藏传佛教作为官方宗教之后，在该地区内建造了许多佛教寺院，最著名的佛寺是18世纪上半叶建筑的、位于伊犁河北、南两岸的固尔扎庙（又称金顶庙）和海努克庙（又称银顶庙）。根据当时的文献记载：“高刹摩霄，金幡耀日，栋甍宏敞，象设庄严。” 11寺院的壁画题材除了鸟、兽、花、树外，多是佛教主题，包括佛陀、菩萨及其侍僧的画像，还刻有佛经和佛学知识。

* * *

1　C. Adle, Irfan Habib,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ol.5, p.779.

2　Ibid..

3　〔苏联〕帕·彼·伊凡诺夫：《中亚史纲》，《中亚史丛刊》1983年第1期，第58页。

4　〔苏联〕Б.Г.加富罗夫：《中亚塔吉克史》，第352页。

5　C. Adle, Irfan Habib,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ol.5, p.713.

6　Ibid..

7　Ibid., p.732.

8　C. Adle, Irfan Habib,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ol.5, p.171.

9　C. Adle, Irfan Habib,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ol.5, p.585.

10　C. Adle, Irfan Habib,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ol.5, p.584.

11　（清）傅恒：《钦定皇舆西域图志》，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史部258第500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第75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