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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喜忧参半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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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把我的朋友弄得心烦意乱,去你们的吧!”默里从未在体育界见过这样的闹剧。

当年5月,默里带领队员来到法国普罗旺斯,参加了欧洲壁球团体锦标赛。当然,皮尔森没有露面。主力运动员尼克·马修带领的男队取得了胜利,而女队却遭遇了参赛以来的第一次惨败。英国队在决赛中遭遇了荷兰队,皮尔森的继女邓卡夫意外输掉了比赛。默里去安慰队员时发现,她们在伤心地哭泣。其中两名队员称,英国壁球队的主教练和运动表现总监在看台上观看比赛,这导致她们遭遇惨败。这些队员和教练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放养式的,因此有教练在场令她们十分紧张。

“姑娘们,你们可不能这么说。教练坐在看台上可不是你们输球的理由。你们可都是职业运动员。这个理由可站不住脚。”默里说。

“唉,信不信由你吧。”她们答道。

在赛后汇报中,默里把从队员那里听到的消息上报给了球队。他在报告中写到,女队战败的原因之一是主教练在场外观赛,以致队员无法集中精力打球。7月13日,英国壁球队再度于曼彻斯特集合,参加第二场备战集训。默里发现队内有关皮尔森的流言简直是满天飞。他跟大家说,英国壁球队重新审视了壁球国家队主教练这一职位,皮尔斯虽然是运动史上最成功的教练,但他们还是遗憾地决定,出于种种原因,与皮尔森解约。紧接着,默里又说,皮尔森对此没有异议。然而,大家仍旧十分震惊,毕竟皮尔森当时还在休病假。最后,默里说,皮尔森希望大家不要太在意他个人的不幸境遇,继续刻苦攻关,努力训练。“队员们也不傻,该打的官腔还是要打,”默里说,“队员们的反应很激烈:‘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不能陪我们一起参加英联邦运动会了吗?过去的4届运动会都是他跟我们一起去的。这一届他真的没法参加了?’”大家又气愤又失望。球队竟然在他们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时刻跟他们说教练没了,这下真的是群龙无首了。

默里也在为皮尔森所遭受的不公待遇叫屈,他心烦意乱,愤愤不平,“我真想让这套烦人的体制滚到一边去。”但是,为了保证队员们的状态不受影响,他绝不能被情绪所左右。这是一种责任。他每晚都会打电话给皮尔森道歉。“我请求戴维能允许我像往常一样继续工作,”默里说,“他也理解我的处境。他说只要是为了球队好,可以采取各种必要的措施。”

在英联邦运动会开赛前的集训中,默里针对比赛场地和设施做了详细讲解。5月,默里第一次来到了德里。作为球队经理,考察比赛环境是他的责任。他去参观运动员的居住区,结果还在建设中,不过样板间看起来十分不错。于是,默里跟队员们说,比赛期间的居住环境安全舒适,条件优越。他反复跟大家强调,球队有可能迎来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次赛事,请队员发誓为英国而战,为戴维·皮尔森而战。

“我觉得拍着胸脯,亲吻胸前的标志,能够增强士气,”默里回忆说,“结果后来有人告诉我,他们不喜欢这种打鸡血的方式。为英国而战和为别人而战的理由令人反感,因为大家只愿意为自己而战。”在众人面前,默里总在鼓励大家团结一致;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叛徒。这种沉重的压力,完全超出了他的负荷能力。

一到德里,英国国家壁球队就遭遇了一场骚乱。当地的交通乱作一团,比赛场地也是一片混乱,门票销量更是惨淡,居住区甚至还跟建筑工地一样。在一些房间里,水会从插座里冒出来。洗手间的墙壁上污迹斑斑,尽是排泄物。“当地政府不仅像对待奴隶一样对待管道工人,逼迫大家完成任务,还拖欠了大家的工资,”默里说,“所以他们在干完活之后往墙上涂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示报复和抗议。”

在运动员居住区和摆渡车站点之间,有一段长达1千米的路程,除了走路,别无选择。安检时间长达1小时,所以主办方建议运动员在参赛期间不要随意出入。虽然居住区离壁球中心仅有4.8千米远,但因为交通拥堵严重,摆渡车得走上好几个小时。

皮尔森事件给运动员尼克·马修带来了沉痛的打击。没有了教练,他只能孤身一人准备比赛,这令他十分沮丧。在得知皮尔森遭受了不公待遇后,他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跟默里一样,他决心为自己,更是为了皮尔森夺取胜利。马修不是一个情感外露的人。默里时不时地会在走廊里碰见他,而他总会说:“加油。我们肯定能行!”

“那次比赛让我和尼克变亲近了,”默里说,“在那段时间里,他是我最强大的精神支柱,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帮助。他的心态比我成熟,更像个领导。”

在德里,马修赢了一轮又一轮,一场未输,从容晋级。他的分析师威廉·福布斯(William Forbes)不分昼夜地工作着,分析着对手的情况。此前,默里是他的分析师,但总在忙别的事,根本顾不上他,比如在男子半决赛结束后的晚上处理被堵住的马桶。“有个孩子按了一下冲水键,结果水直接喷出来1米多高,”他回忆说,“浴室里充满了排泄物。”默里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运动员,然后在“受灾”的房间里等着管道工人来修理,结果一等就等到凌晨5点。

2010年10月13日,壁球男子单打决赛,马修对战队友詹姆斯·威尔斯特罗普(James Willstrop)。在大部分时间里,马修掌控着比赛局势。到了赛点,威尔斯特罗普从场地后方用正手打出了一记墙球,马修反手将球轻击至前场角落,球径直落在侧墙与地面的夹角处。这就是皮尔森和默里教他的击球方式。当然,这也是皮尔森个人最喜欢的击球方式。马修丢掉球拍,高举双手,庆祝胜利。与默里、皮尔森共度的漫长往昔在他眼前一幕幕地浮现,他们不厌其烦地陪他打磨技巧。

“公众会将运动员获胜的场景与挥汗如雨的场景联系起来,与艰苦训练的场景联系起来,但可能不会将胜利与运动员赛后一个半小时内所见到的人联系起来,不会理解为什么运动员夺冠之后的心跳竟连80次都不到,”马修说,“我们与分析师、教练建立了非常亲密的合作关系,因为在合作的过程中,他们不仅会解析运动员的技巧,也会解析运动员的性格。运动员的身家性命就掌握在这些人手中。那些是苦尽甘来,在赢得比赛后会自然想起的场景,但不一定是最激烈的场景。”

当然,皮尔森无法见证自己学生的辉煌。默里也没有看到。他当时正坐在隔壁羽毛球馆的空看台上,通过远在英国的太太萨拉所发送的信息了解比分。在夺得胜利后,英国队第一次在壁球奖牌榜上名列第一。

这种感觉让人喜忧参半,怅然若失。皮尔森没能来到现场,解雇他的人倒是亲临了现场。后来,默里说自己很骄傲,因为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没有冲上去狠狠地揍那人一拳。他独自坐在看台上,放声大哭,又开心又生气。

在英联邦运动会后,默里收到了英国壁球队发来的一封邮件,通知他不必再为队伍提供服务了。“他们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打来,就让我走人了,”默里说,“我的立场一直很坚定,就是站在戴维那一边。回想起来,这种态度无异于自掘坟墓。我当时觉得自己完蛋了,但是他们实在太虚伪了。”自此之后,默里再也没有为英国壁球队工作过。

在回到英国后,默里拜访了皮尔森。旷日持久的法律纠纷让皮尔森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默里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他当时简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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