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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外争主权,内除国贼 1、从巴黎传来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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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外争主权,内除国贼



从巴黎传来的噩耗

1917年11月11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德国战败。1919年1月18日,协约国将在法国巴黎召开和平会议,中国也领到了一张入场券。国内许多有识之士都期待,巴黎和会将是中国在国际上翻身的一个重要机会。

1918年12月29日,梁启超率领军事家蒋方震、政治学家张君劢、外交家刘崇杰、经济学家徐新六、科学家丁文江,以及负责后勤的杨鼎甫等七人,组成一个非官方考察团,前往巴黎,以观察员身份,就近为参加巴黎和会的中国代表团提供咨询顾问和援助。

1919年1月21日,徐世昌总统特委外交总长陆征祥、驻美公使顾维钧、驻英公使施肇基、驻意公使魏宸组,以及由南方护法政府委派的参议院副议长王正廷五人为全权代表,参加巴黎和会。由于代表团人数甚少,力量单薄,因此,民间对梁启超寄予颇高期望,希望他能够“化私为公”,协助政府在国际舞台上,为中国争取合理的权益。

在中国五人代表团中,首席代表陆征祥,上海人,生于1871年,1912年民国成立之初,出任外交总长,中国政府的现代外交体制,由其一手创立。顾维钧,中国新一代的年轻外交官,1888年生于上海,1904年留学美国,在哥伦比亚大学主修国际法和外交。学成回国后,曾担任袁世凯的英文秘书,后来进入外交部任职。

在巴黎和会上,中国提出七项要求:废除势力范围;撤退外国军队、巡警;裁撤外国邮局及有线无线电报机关;撤销领事裁判权;归还租借地;归还租界;关税自由。大致上,还是梁启超出国前与外交委员会商定的那些要求。其中包括,把德国在1898年利用不平等条约,强占的山东青岛权益(包括租借地及路矿权、铁路警察权等附属权利),归还中国。

1919年1月 27日,巴黎和会召开最高会议(即美、英、法、意、日所组成之十人会议)讨论山东问题,中国代表顾维钧、王正廷被邀列席,日代表牧野伸显要求无条件继承德国在山东权利,他一开场就打出了一张令中国代表相顾失色的牌:原来早在1917年2月,英、法、意三国已经和日本签订密约,保证在战后支持日本获得德国战前在山东及各岛屿的领土权。一直对中国表示同情的美国,也哑口无言了。顾维钧起而反对,指出此问题须先由中国陈述理由,再行讨论。

1月28日,顾氏在十人会议上,不用讲稿,即席陈词,长达半小时,解释中国直接收回山东权利的理由,并表示愿将中日密约公开。所谓中日密约,指1918年9月,段祺瑞曾以牺牲山东权益为交换条件,与日本签订了2000万日元的秘密借款合同。该密约规定,日本有权在山东筑路,有权驻军青岛、济南。当时驻日公使章宗祥在换文中有“中国政府对于日本政府右列之提议,欣然同意”的字样。根据此规定,日本不仅继承了原德国在山东之所得,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2月2日,农历大年初二,日本公使小幡趁中国人都在过年,向中国外交次长陈箓提出,中国代表在巴黎和会发言反对日本,全失友谊,要求电令其不得宣布中日密约,并改变态度,凡所主张,非经日本同意不得提出和会,否则日将取消去年9月参战借款合同,索还已付的300万,并以将取相当行动为恫吓。坊间甚至哄传,日方要求中国撤换顾维钧、王正廷二位专使。

研究系再次挺身而出。2月5日,和平期成会主席熊希龄密电在上海举行南北和谈的双方代表,提议共同要求政府公开中日密约:“弟拟请双方各代表,目前将内政口口(暂缓)商议。以此次外交为第一问题,赶开临时紧急会议,联电政府,速照陆使(陆征祥)等所请,概将密约宣布。” 在熊氏的推动下,南方总代表唐绍仪致电徐世昌要求:“中日一切秘密条约得由我国全权代表随时提出,诉之万国公论。”

由于有民间及各政团党派的积极参与,当巴黎和会召开时,外交问题,已受到国内、国外(留学生与华侨)舆论广泛而高度的关注,政府的一言一行,都在舆论的严密监督之下。由研究系所控制的《晨报》,每天都刊登大量有关和会的新闻、函电。没有这种强大的舆论力量,单靠北京大学的学生,是搞不出一个五四运动来的。

4月11日,章宗祥从日本返国,在东京车站被三百多名愤怒的中国留日学生包围痛骂,学生们大叫“卖国贼”,把一面面写着“卖国贼”、“矿山铁道尽断送外人”、“祸国”等字样的白旗,投掷到他的汽车上,竟像下雪一样把汽车覆盖了。章宗祥的夫人吓得抱头而哭。陈独秀在国内闻讯,幸灾乐祸地嘲笑说:“其实章宗祥他很有‘笑骂由他笑骂’的度量,只苦了他的夫人。留学生何忍这样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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